宋尚节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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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翼凌

主讲:楚云

 

** 第三  **

 1930

 

尚节已向基督完全降服,愿意”一辈子在家乡工作”了,可是主的旨意却不是要他 在家工作而只是要他降服。

 

他没有回家以前,兴化一带本来是土匪猖獗的地区,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是家 常便饭。

 

但在他回家后的三年中,地方宁静,人民都安居乐业,大有利于他之出 外传道。

 

可是,不知怎的,忽然大群匪类又活跃起来,到处可闻截夺劫杀事情。

 

这时,美以美会的西教士早已闻风逃遁,尚节的环游布道工作,也势在不能不停 止了。

 

在以往的三年乡村工作中,始终有同道与尚节分工合作,彼此情投意洽,亲爱有 如骨肉。

 

但这时他们忽然不约而同的四散了。

 

而且,故乡的人物,也对尚节怀疑 猜忌起来对他议论纷纷,使他有不能在故乡立足之势。

 

主一方面关了故乡传道之门,一方面也为他开了外乡又广又大的门。

 

美以美会的 会督,见各乡都在匪乱中不能做布道工作,便趁尚节闲暇的机会,派他到北方去 考察识字运动。

 

尚节对这一运动虽然不感兴趣,虽然他一向深信主召他的目的不 在做外层工作,而在使教会复兴。

 

但是,主这时要他到北方去,他却不能不顺服。

 

尚节虽已大病初痊,家人却一个一个的病倒下来,病重的是宋师母,病逝的是儿 子天程。

 

天程又名”出埃及”,生下来不到三个月便奉召归天。宋师母尚节正在为此事伤心的时候,主用摩西出生三月就被投在水中出死入生的故事来安慰他们。

 

天程埋葬以后,主吩咐他说:”小子!起来!日斯满了,时候到了!离开本乡。 往我所要引领你的地方去吧!

 

听了这话,尚节不顾一切,”不敢回头看那病中呻吟着的妻在流泪伤心,只得顺 从主,背起十字架,走上各各他的路”。

 

在葬儿三天后,尚节和家人话了别,带 着一肩轻便的行李,便乘轮到上海去了。

 

离兴化以后,他回顾在故乡三年的工作,写了如下的话:”回国以后,三年中作无定的奔跑,演打空气的斗拳,什么宗教教育,识字运动,家庭归主,青年团契, 农村改革,社会服务……聚精会神去研究组织方法,到处倡导,以求实施实验, 开花而不结实,反把那基本的生命问题和得救要道忽略了,无怪乎一切努力终归 徒劳,虽曾引入加入堂会,却未尝引一人进入神国!

 

十七  19301931

 

尚节在上海并没有停留,径赴湖州。

 

那时湖州在举行一个华东基督化家庭运动, 是中华基督教协进会的几个干事主持的,都是一些赫赫有名的人物,各省派来的 代表,有百名以上,尚节是其中之一。

 

在会中他是没没无闻的一个会员,穿的是粗布长袍,有时也穿破旧的西装,远不如别人之身披重裘。

 

很多人瞧不起他,以 为他是不知那儿来的土头儿。

 

在最初几天,他因为言语不通,在开会时总是默然 不语,只按时分班到会,只听听别人提这件,议那件。

 

直到有一天,主的灵催迫 他,他才开口祈祷。

 

他的祷告充满着能力。祷告会毕,一位笑容可掬的外 国太太跑到他面前和他谈 话。她就是美国长老会广学会的梅立德 夫人。

 

她没有料到这一个土头脑的人, 居然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觉得奇怪,而特别注视他,梅夫人于是介绍他和全国 代表见面。尚节以后的工作,得她帮助不少。

 

梅夫人在谈话中知道他是个(科学博士)蒙主宠召作福音使者的留学生,便请他 加她的一班,在班中请他做见证,请他报告在兴化三年做基督化家庭教育的方法 与效果。

 

以后别班也请他去做这一类的报告。最后一次,大会的讲员因事缺席, 梅夫人便向大会主席介绍宋博士,请他对大会演讲。

 

这样一来,传道的门便在湖 州为尚节打开了。教会,学校,医院等,都接二连三的请他讲道。湖州于是便成 为他本省以外做见证的处女地。

 

散会后,他由湖州到杭州,在一所小礼拜堂讲道一次,即匆匆回上海,受梅立德 伉俪的招待,在他们家中小住。

 

他们并介绍他到广学会讲乡村布道的经验,家庭 礼拜的方针,和识字运动的实施,但尚节本来是受美以美会差派北上考察识字运 动的,所以不能在上海久留,只得辞别了梅立德夫妇而遄往南京。

 

到了南京,他到金陵神学院参观;这是他曾一度入而未入的神学院。

 

在那里他遇 到他在兴化的高中校长章文新,他现在在这里做神学教授,同时在金陵大学兼任 教职。

 

他和他的 太太招待尚节在神学院住了两天,考察他们的教材和方法,第 三天,他便到下关,渡长江,到浦口,乘津浦车北上。

 

那时正是一九三 0 年十二月下旬,西伯利亚吹来的寒风砭人肌骨,生长在南方而御寒衣服又带得不够的尚节,实在觉得难受。

 

到了天津附近的昌黎,他住在杜牧师家里,享受殷勤的招待。

 

杜是美以美会的牧师,又是俄亥俄卫斯理大学的校友, 对尚节在美一切的荣誉早有所闻,正是倾慕已久,所以用不着什么介绍,彼此间 已一见如故了。

 

杜牧师劝他不必去考察识字运动;他说那是”运身而不动心的运 动”,不是目前教会所需要的。

 

目前教会外美中枯,所需的是教会领袖和信徒一个个的叫起来,儆醒等候再来的主。所谓农村改良,识字运动,其实毫不足道。

 

他又偕尚节到山海关实际视察一番,尚节见其地的教友少而无知,就把这些”运 动”一眼看穿,说道:”我观其果而知其树矣!”

 

杜牧师介绍他去北平见教士(Rev. R. W. Backus)。 十二月卅一日 的晚上,尚节晤见了白教士,见他天忙于做训练二十多个传道士的工作。

 

白教士就请他讲在 福建三年的经验。几天以后,白教士介绍尚节到保定去。时值严冬,朔风凛冽,冰雪载途。

 

到了保定,时已夜深,尚节战栗着去叩某西教 士之门。

 

这位西教士初不知尚节是他的校友,见他衣衫褴褛,就叫他与堂丁同宿。 这位同床朋友,脚臭得很,又天寒被薄,尚节终夜不能入睡。

 

翌晨,这位西牧师 问他是谁,他答道:”我是宋尚节。”他愕然的问:”哦,是宋博士吗?尚节答道” 是的”,于是这位西牧师才改以上宾之礼款待他。

 

他邀尚节向五六百学生演讲,不料到会者仅五六百人。在保定时,尚节听说当庚 子拳乱时,保定教友为道殉难者不少,就往他们的坟墓省谒。

 

从保定往定县,途中北风在冰天雪地中怒号,尚节衣裳单薄,”几乎把我冻死在 车厢里”。到定县时又适在午夜,培增旅行之苦。

 

到了定县,他晤见了以平民教育负国际盛名的 晏阳初博士的印象:”真是名不虚传,他的教育方法确实新颖,别具心裁。最可敬的是精神饱满,所以成绩斐然。 我真佩服到极点了。”

 

可是,夜里尚节在梦中得主的指示,说:”美丽芬芳的花朵,不过是暂时荣耀,不能结成果实;昙花一现,霎眼成空,但你要谨慎自守,从无花果树上去学光华 灿烂的榜样,一梦醒来,尚节恍然大悟,次日即辞别招待他的晏博士而回北平。

 

他本来打算在定县住一二个月,但因为得了主的命令,就只住二天就匆匆告别了。

 

 1931 

 

回到北平,一位长老会的教士请尚节在北平帮忙他至少半年,做训练传道人的工 作。

 

但上帝阻挡尚节,说:”你不可允许下来;这不是你所做的。我要你奉我的名去做比这更大的工作。起来!去奋兴全国不冷不热的教会,免得耶稣再来时被 撇下。快传报主必快来的消息,预备新妇,迎接新郎。”

 

他婉谢长老会教士的邀请以后,即接梅立德 夫人自沪来信,促他南下主领上海 南门清心男女中学的奋会。接信以后,尚节问明了上帝的旨意,就搭车回上海。

 

到沪时,适日本宗教家贺川丰彦博士在沪江大学演讲,教会领袖前往听讲者不下 五六十人,尚节亦到会聆听。

 

他们对尚节的学识与牺牲精神,也深表佩服,称他 为”中国的贺川彦”请他领祈祷会。

 

尚节在会中讲的是”耶稣宝血有能力”,”十架的 功效”,和”重生被圣灵充满的必要”。

 

讲了以后,尚节自他所讲的是不难为那些摩登派接受的,而他自己再也不肯象在美国时一样讲似是而非的社会福音了,便 自请引退,不再领会。

 

尚节虽然不满贺川丰彦的社会福音,但是对他自己所讲的”圣灵充满”也一样不 满。

 

他后来写道:”岂惟听者藐藐,即言者又何尝知其所谓?那时我虽已悟及社会福音是空洞的,似是而非的,然自己对于基本要道,救人之法,仍然不得要领! “

 

在清心堂的领会中,尚节对清心男女中学的青年讲解圣经,并谈自己蒙恩的经过, 受感的人很多。

 

后来清心堂的汤仁熙牧师介绍他到宣道会的守真堂,鸿德堂讲道。

 

他所讲的仍为他自己所不满意,”刮刮耳朵,而打不动人心,复有何用?”

 

这时,有一位西国朋友很诚恳地警告他说:”上海西门斜桥伯特利教会,是富于 感情性的,你万不可加入他们的教会。”尚节回答说:”加入不加入是另一件事, 我有机会去参观一次是无妨的。”

 

一天, 他果然跑到伯特利去访问。他们的领袖请他讲一次道。他讲的是”五饼二 鱼”,听者有七八百人,都觉得还合胃口,遂请他主领查经班。

 

他在班中马可福 音,参加的人日见增加。但尚节自称:”我依然注重奥秘,毫无能力,救不了人。 扪心自问,宁不愧怍?”

 

因此他谢绝伯特利布道团盛意的邀请,不敢加入,只答 应在他们明年(1931)夏令会中担任主讲。

 

尚节虽没有加入伯特利,但为他们祈祷,求主于他们北上作环游布道时与他们同 工。

 

尚节觉得他这回北上是受差会派遣,去考察识字运动,他得回去销差。因此他一 心打算回兴化去。

 

尚节在等回兴化的时候,回顾以往的工作,自己下了如下的考语:”‘糊里糊涂, 茫无定向’,味浮沉于新派潮流中,一味宣讲什么’奥秘’,结果是找不到出路。

 

主 云:’人子来,为要寻找拯救失丧的人。’可叹多少同工同事’运动’,运了一法又一法,动了一期又一期,运来运去,动不了人心救不了灵魂!殊不知主来是要拯救 罪人,救灵才是吾人当务之急啊!改造生命,岂不较改良生活更为基而彻底?”

 

正失败而失望之际,主突然为他开路,领他到南昌去,指示他以救人之法,使他 灵程得到一个绝大的转机。

 

南昌美以美会的舒邦铎牧师(Rev.WilliamE.Shubert)寄给尚节一封迫切的信,请他一定要到南昌去领会;措词的诚恳,描写会众盼望之深切,使尚节不能不受感 动。

 

但伯特利的领袖,为了途中盗贼土匪猖獗,凭爱心劝他不要去南昌。

 

同时尚 节自己也”心在故乡飞,渴望回里一行,再出来做工,所以也无意前往领会,仍 在盼望船到之日可以南回有期。”

 

忽然,上帝的话达到他的耳中,说:”去!南昌工作的时间到了。你去吧,为我 打美好的胜仗!”

 

听了这话,尽管他如何思家心切,尽管途中匪势如何炽烈,也 管不得许多了。次日既动身下船溯长江而上,驶向南昌去。

 

一九三一年二月中旬,尚节到了南昌。第二天上午,他对学生作见证,把主在他 身上所施的大恩说出来,使他们对真理发生了兴趣。

 

下午,在礼拜堂有奋兴会, 可是会众尚不知奋兴会为何物,耐心等了许久,才有八九十人姗姗而来,以后逐 渐增加,但也不过百余人。

 

晚间在洗马池礼拜堂查经,查的是马可福音,第一晚 到了八九十人,后来加到二三百人,虽道路因天雨泥泞,他们也打着伞到会。

 

这 样做了一个礼拜的工作,尚节自问:”效果在那儿?”第二周假葆灵女校转向学界 宣传,初亦无甚动静。

 

尚节痛苦中向主发出呼喊:”主啊!你叫我来只是刮刮耳 朵么?为何我不能领人得救呢?”

 

南昌的教会领袖有意请尚节留赣一月,他们召集三教区男女传道士开传道会。

 

但 急着要回闽销差,所以只好对他们说:”我假期已到,理当回兴化,若你们急需 我在此帮忙,我也乐意,不过请你们去电兴化给我展假一月吧。”他们喜出望外, 立即去电代尚节请假。

 

因传道会会期未届,尚节先到九江讲道。九江的教友比较活动,第一次聚会便有 四百余人。

 

查经极受一般人士欢迎。见证则特别能感动青年,使一般男女学生都 象渴鹿般开始爱慕真理。

 

美以美会教会学校同文中学一校学生共约二百二十人, 几乎全数归主,而且在开会后还组织布道团,在课余之暇,热烈出去布道。据九 江人说这是一个空前的大复兴会!

 

回到南昌,距传道会开会期还有一个星期他们便请尚节做青年奋兴的工作。他对 他们要求全体一致的祷告,来做奋兴工作的后盾。

 

他说:”若是你们西教士和学 校教职员不和我同心合意绕城,耶利哥是塌不下来的。”

 

果然,西教士和教职员都分别组成祈祷会。尚节得到了这个坚固的支持,就勇气 百倍。敢高举十字架向前冲锋了。

 

其实,为了南昌的大奋兴,祈祷的工作早已开始了。舒邦铎教士和一位中国同工 早在一九三 0 年。

 

曾以整整一个月的工夫,为他们的教会复兴祈祷。

 

跟着在一九三一年的元旦,又开始作继续不断的祈祷,一直祈到宋博士到了南昌,计算起来, 恰好五十天!在下章所述的尚节工作的转机,可以说是造端于这样殷勤诚恳的祈 祷。

 

 1931  3  5 

 

约书亚在山下打胜仗,全靠摩西山上举手祷告。奋兴会的成败,也不能完全责难 奋兴使者,同样要靠基督徒的举手代祷。

 

所以尚节常说:”奋兴使者没有什么可 夸的,所有显而可见的奋兴光景,全仗代祷的人们。”就预测有出人意料的大奋 兴。

 

他最感激舒邦铎教士。舒教士常常深夜不寝,长跪祷告,有时还痛哭流涕。

 

有一 天夜半时分,尚节已上床就寝,忽闻楼上流出断断续续如泣如诉的微声。

 

原来那 是舒邦铎教士在祷告呢。他说:”主啊,你今日不复兴南昌教会尚待何时?你若再不施怜悯,我留守此地又有何用?主啊,这次你若不复兴南昌教会,有违我献 身为你远涉重洋来华的初心,就不如让我回国去!

 

舒教士情词迫切,使尚节衷心感动,也便披衣而起,长跪于地:”父神啊!我呢?我此来岂非要南昌教会得以复兴么?求你亲自显出奇妙的作为来!求你使用我 们!仰望着你呢!“长夜祷告,果然得到主启示。

 

他教尚节要向”罪”攻击,因为罪是遮蔽人心的黑幕布,要揭开这黑幕布,才好让福音真光去孕育那永远的生命。 

 

这夜对于尚节是何等值得纪念的一夜啊!方针的启示,工作的转机,都由这最难 忘的 一九三一年三月五日的一夜开始!从此他不两者重视所谓”奥秘”了,他所 要的是对付的能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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