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义思的故事 06 任重道远(上)——《谁掌管明天》

欢迎收听宣教士的故事,我是晨风。在上一集里我们看到尽管美元汇率直线下跌,而在中国这边的开支又很大,神仍然通过各种方式来供应何义思她们在中国的事工需要,以便能够得到更多灵魂,赢得这场属灵的争战。在上一期里我们也看到翟恩怜姊妹被主接去了,可以说何义思一个人在中国的工作是极为艰苦的,在这种情形下神会怎样做工呢?时间继续和您分享传记的第五章——任重道远(上)

即使在不景气的年间,主仍然让我们看见扩展工作的迫切需要。有些时候,这感动显得异常清晰,令我不得不提起笔来禀报家人。信寄出后不久,我收到母亲的来函,内中说及的,正是制定扩展工作计划。因着这奇妙的巧合,我们更坚信神的手正在恩领着一切。

就在这时,有消息传来说:慕迪圣经学院的一位姊妹,今年毕业后将决定到中国来,加入我们的行列。几个月后,又得知一位犹太裔的霍约瑟牧师(Rev. Joseph Flacks)也计划前来中国,要特别在我们的布道所举行一连串的聚会。这相继而来出人意外的喜讯,使我们尝到了「福杯满溢」的滋味。铺张诸天、命定万象的神竟然时常眷顾体恤我们这海角一隅的人,并为我们安排得如此妥当——只消仔细一想,便足以叫我们感恩不尽。

然而,我们的本份绝不是袖手旁观,任由杯中的福气流尽;我们仍有当尽的责任,一定要起来行动!我可以重新装修那幢小小的房子,预备迎接将要来到的传教士;但却恐怕容不下霍牧师和同来的一对夫妇。似乎我们要在祷告中向神祈求一块可以建筑楼房的地皮了——既然他派了使者来帮助我们,也必定会为他们「安设帐幕」的。

可是,我们从美国领事那里得悉;要购买地产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根据国际公法,除了在租借港的范围之内,外国人是不准拥有任何产业的,只有合法的注册团体能够不受这个限制。

经过详细的考虑、祷告、我们都赞成在美国加州先成立「希伯仑会」;那末便可以解决购买地皮的事了。一九二零年十二月,「希伯仑会」便正式注册,由父亲出任为主席,其余的委员包括了母亲、姊姊和姊夫,并两位和我们很稔熟的牧师。

过了不久,刚好官山后面山脚有一块土地出售,高踞附近洼地之上,不用担心水淹之虞;而且面积颇大,足够建造两三间房子,甚至一个小花园。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我们同意以四百三十大洋现银交易;先付四十块订金,其余的在一个月内付清。不料,短短数天以后,地主前来说:他又改变主意,不愿出售那块地了。他按惯例带来双倍订金,要求我们接受赔偿,然后取消合约。可是我们很清楚是神的带领,要我们买下来的,因此便坚决拒绝了那八十大洋。我们从旁得知,原来有人愿出六百块高价,所以地主便贪念顿起,想要改变主意。

日复一日,他们都派人来游说,还举出种种理由,说什么那块地对我们没有价值,因为从镇的街市通往山边的两条小径,都有庙宇或庵堂;庙祝和尼姑绝不会容让信奉「洋鬼子」的「邪教教徒」经过!他们极尽威逼利诱的能事,不外是想得回那块地,多赚百多大洋。不过,我们仍相信主会为我们「开路」,丝毫不被动摇。

终于有一天,他们前来告诉我,事情已经解决了:他们不再坚持退还订金,我们也可以随便使用那两条通道。究竟为什么他们会忽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呢?原来省内正酝酿一场政治风暴;群众虽不满省长的苛政,但因为省长独揽兵权,所以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发动,于是谣言四起,人民恐怕会发生流血冲突的惨剧;来往于广州和官山之间的渡轮也因此停航。本来愿出高价购买那块地的人,现在没法从广州取到款项,逼不得已,只好放弃原意。

但是,我们的钱也同样存放在广州的银行,他们取不到钱,我们也照样没法在限期内清付地价!虽然如此,我们仍用不贰的信心仰望这位能使无变有的神。交款日期逐渐逼近,我们听到消息说,有一班船会试图驶往广州去。当下,我和女传道便决定要乘这艘船;但立刻便遭到四方八面的反对,他们认为危险性太大,我们可能遇到枪战,也许碰上强盗……然而我们满有信心,知道此行一定不会出错。

下午三时许,我们才抵达广州市;可是并不在码头登岸,而是偷偷在城外两哩隐蔽处停泊。我们要另租一只舢舨;赶到沙面已经是四时多了,便立即前往那间美国银行,在还没有上锁的侧门闯进去。

柜台的玻璃后,是一张冷峻陌生的脸孔。我递上了支票,却换来他毫不留情的训斥:

「营业时间已经过了,现在恕不受理,明天请早……」

我只得捺著性子,缓和呼吸,忍耐地详细说明:「我是大清早便出门,刚刚赶到这里,而且马上便得回去,因为那笔款项是用来买一块地的,还有一天便到期了……」他听完了我呶呶náo náo不休的解释,才勉为其难的把支票带入经理室去,数分钟后出来,手里握著一叠香港钞票。接著我们又赶到别处兑换了当地的银币,再用纸十元一卷地紧紧包扎好,才算大功告成。

在女传道的亲戚处用完晚膳,立刻又要准备回程了。由于盗匪猖撅,我们不敢把钱放在手袋里。唯一办法就是小心翼翼地藏在布带中,然后缠在腰际。那时,盗匪之辈也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向妇女搜身。就全凭这点维系人心的礼教,我们才可以尽力护卫这笔钱的安全。我们分开来「负担」;我身上缠了两条带子,内里藏看二十七卷银币。大概地算算,也足有十六磅重!

一切准备就绪,我们便坐舢舨回到渡船上。途中,黑漆的河面上两度传来粗暴的吆喝声,制止我们前进,要获得满意的答覆才肯放行。返抵船上,其他的乘客早已回来了;女客的船舱仅余下两条长长的木板,权充床位,像是特别留给我们似的。

整晚,人们都忙著把一箱一箱贵重物品搬到船上来。要是劫匪光顾,不满载而归才怪!但是,神为了成全我们买地的使命,一直看顾保守我们。第二天,我们在晨光曦微中启航,直到入暮时分,才结束了这次有惊无险的旅程,安然返抵官山。

地买妥了,我们便立即动工建造新房子。虽然赶不及在年底给新来的传教士戴雅士姑娘(Miss Pauline Thiers)居住,但总算在春季以前落成了——刚好是霍牧师抵达的时候。他给这所房子命名为「快乐人之家」;我们都忍不住笑。无论如何,一切努力与冒险全没有白费。

霍牧师在我们中间的工作深蒙主祝福。他从不会因为要更改生活习惯而抱怨:睡硬板床,吃中国菜,他都甘之如饴(‘甘之如饴’意思是像吃蜜糖那么甜,形容人吃饭香甜的意思)。最令我们获益良多的,还是他每天晨早,在官山或其他布道所里向信徒讲解的圣经真理。到了晚上,他又向全堂会众见证神恩惠的福音,满有能力地呼召人悔改归主。结果,不单有很多失丧的灵魂被抢救过来,连信徒的热心也被挑旺了。可惜他只能在我们中间逗留几个月,又要匆匆赶赴菲律宾和中国北部,继续为主工作。临行前,他特别为我们在河边举行了一次水礼,有七个刚刚决志信主的弟兄姊妹接受这庄严的圣礼。

值得一提的,受水礼的弟兄中,有一位六十高龄的泥水匠陈启明。他在我们地盘工作时,常常来听道,只是从不肯留下,让我们和他深入倾谈。可是,有一晚他竟自动来参加我们的祈祷会。聚会仍是按以往的程序进行:先唱一两首圣诗,简短祷告后便是读经和一些勉励的话。报告完所有的代祷事项,我们一同跪下祷告。在两三位弟兄姊妹领祷后,是一阵短暂的静默。忽然,陈启明颤震的声音,划破了沉寂:

「神啊!可怜我这罪人吧!我已经活在罪中六十年了,我不想再如此下去!求耶稣开恩……」

祈祷完毕,我们站起来,发觉启明的脸庞上发出光辉;主果然施怜悯,他得救了。弟兄们把他围拥在中央,向他道贺;姊妹们则站在一旁,每个人脸上都绽出满足的笑容。启明立刻便想知道在哪里可以买到圣经,我向他保证,一定尽快替他从广州买回来。他得到一本圣经后,不管是上工、开会、上茶楼,从不离开这本圣经。以前的同伴嘲笑他信洋教,拿他寻开心,但他全不介意,反倒喜孜孜地告诉别人,就是在街上拾到一千大洋,也不会比研读圣经更快乐!

启明的见证既清楚又真实,他的生命是有了不容否认的改变,就连以前跟他一起工作的何驹,也忍不住好奇,要查问究竟了。何驹这家伙嗜赌成癖,甚至在大冷天,也可以把衣服典当掉去输个净光,弄到衣不蔽体,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始终无法储足「老婆本」(指娶媳妇的钱),家里还有一个守寡的母亲,他不但未能好好的奉养她,还常常因债台高筑而逼得厚著脸皮回家翻箱倒柜,希望可以再拿些衣物去典当。没想到他越听福音的道理,便越深信这就是他渴慕已久的救星。终于,在霍牧师的聚会里,他顺服了圣灵的呼召,敞开心门,接受了主耶稣。

事后,他随即跑回家里找他的母亲。儿子的声音才透过门扉,心灰意冷的母亲照常准备麻木地应付他那贪得无餍的要求。可是何驹这次回来,不再是垂头丧气的样子了;他欢愉的语调、开朗的笑容顿时使屋内充满了阳光和朝气。何老太仔细地打量了儿子一番,发觉他居然还穿著一套中规中矩的衣服,不禁冲口而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变了……」

「不错,我的确变了很多。现在我信了耶稣,他使我成了新造的人,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他搜索枯肠,竭尽所能的希望把这位主介绍给母亲,并答应她,只要他在官山觅得合适的房子,便立即接她到那里住,让她可以自己去听福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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